野风

过期狗血笔杆

随想

我常常在想,我可能是宇宙的难民,被善心的司命送进了欧罗巴腓尼基这片土地,我想找回记忆,又不想。

……

在腓尼基这片新生的大地上,永远会聚来无数忘记自己的人。他们的目光,好像曾忙于桑田,渡济沧海,又像呱呱落地,羽化前来。纯洁的就像一块白玉,却也被浇灌了年岁。或许他们曾流连在某个遥远的星系,或许他们是天神的名单里的亡命之徒。

这群新生之人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,可是他们却都感到疲惫,就像大梦初醒那样,昏沉的富有希望。

……三川觉得自己度过了混沌期的宇宙,可迎接他到来的鲛人告诉他,自己已经活了五千余年,也还不曾见过混沌初开。

五千余年?三川摇了摇头,看着眼前这只关节上长着浅蓝色鱼鳞的兽人,他想,他自己肯定活不到鲛人的年纪的,他最多活了三十年。

刚刚来到腓尼基时,天地间弥散着薄雾,周围只有他一个人,他有点冷,好像穿的又有些单薄了,可是他是谁呢?三川想不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,他想要挪动下双脚,脚腕处却悄然来了一股细流,原来他在水里,脚趾还被凉的有些泛红。

他走着,扒开三重雾,手指感到一些清冷。也许这里是一片汪汪大泽,但泥土在哪呢?

一个带着鱼尾的兽人出现在他的面前,这是一只蓝色的生物,它很美,也很俊。三川有点熟悉,心里好像有人告诉过他,这只兽人就是来接他的。

兽人很和善,也很安静,它的眼瞳是大海的颜色,和身上浅蓝的鳞片一起泛着水光。

“你叫三川。”兽人指向他的心口处,感受他的心跳。

三川有些安心的点了点头。

“我是鲛人。”兽人放下手介绍起自己,它轻轻搓了一下刚刚指向三川心脏的指尖,它很留恋这种温暖的感觉。

鲛人?三川的嘴唇微张,停顿了一下,然后说道:“我以为鲛人是个种族的名字。”

鲛人的嘴角轻轻扬了起来,它笑起来很好看,像盈月,它好像有些开心,它说:“以前是,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,也就这么叫了。”

这应该是一件很古老的事情,古老到鲛人都快淡忘了,古老到三川没有一丝印象。鲛人还是开心地微微笑着,它很好看,如果有前世,那它以前一定是一块水润的蓝宝石。

鲛人牵起三川的手,带他走过迷幻的雾泽,他们像是宇宙中相遇的两位拾荒老友,想要前往新的珍岛。三川赤脚跑了起来,鲛人鱼尾的速度真的很快,刚刚苏醒的三川有点喘不上气。鲛人的掌心被暖的有了些温度,它很开心,很依恋,它还是温柔地握着三川的手,直到带他来到了一间红墙黑瓦的东方建筑前。

这是一间小楼,不是很高,住二人足矣。

“你的家?”三川向前近了几步,他想仔细看看这间小楼。

“是的。”鲛人也跟上前去,它推开了小楼的大门。

风声从楼中传了出来,是海风,是抚绿麦子的春风,轻柔的微风。小楼是风,是散去形影的尘世,是回不到心里的记忆。三川愣住了,楼里的景象是另一番宽广无垠的天地。

那里耸起了大厦,一条条带着电磁声音的新闻相继播报着,飞船与人流,还有黑白相间的斑马线。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纪,楼外像是史前,楼里却是未来。

街上的人,像是来自不同的国度,不同的时间,克里诺林裙与汉服旗袍一起走过办公楼,西服与和服并驾出游。三川被吸引住了,他可以听见他们的言笑,他们好和平,好安宁,没有任何的矛盾与冲突。茶水间里有和尚和传教士聊起了日常,穆斯林也去凑起热闹。陶渊明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,楼中的盛景是世间之最。

三川从未见过这样的祥和世界,他转头向鲛人问道:“他们这样生活多久了?”

鲛人抬了一下头,稍稍想了想,然后回道:“忘记了,他们一来到欧罗巴就是这个样子了。”

就是这个样子?带着善良与宽容,带着先进的技术,没有争端,没有对立……乌托邦真的存在?

一个有点高瘦的男人向门这边望来,他看见了站在东方天际的三川和鲛人,他有些愉悦,向他们挥起手来。

“嘿,新来的欧罗巴星人,欢迎你!”那个高瘦的男人吸引了三川他们的目光,三川缓缓抬起手,有些不知所措的也摇了摇。

“鲛人你快带他下来,腓尼基一定让他幸福!”高瘦男人的声音也吸引了周围咖啡店的一些排队的路人,黑白相间的人群抬起了头,都看向东方的天际,惊喜地向三川招起手来:“哇,新居民来了!”

“这家咖啡店味道真的很棒哦!”

“你如果喜欢网球,可以来我们的俱乐部!”

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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